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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回两千年前的秦简时代


中国的秦朝被这些年的电影电视剧披上了很多的神话气息,这个离我们太久远的朝代充满了更多的神秘感,而在里耶我们似乎又能穿越一回来到秦朝,在那些充满戏剧性的前尘往事里扮演一个角色,而有一个独特的道具就是“秦简”,我们应该去体验一下那个秦简时代吧。
里耶是个被两千年前的秦简残土覆盖的古埠。这是我一路沿酉水而来,第一眼看到的街面浮着厚厚的土和散不空气中的微尘而得来的全部概念。
在小吃店的条凳上就着收橘子的货车卷起的灰,吃了碗只有馄饨皮没有肉馅、当地人称之为“包面”(而不是面包)、我称之为汤皮的热乎乎的东西。暖暖和和地吃完后我避开了里耶长沙街的灰尘,钻进了一条生活气息很浓的巷子。


巷子里正在进行老街改造,巷子两侧生活过数代人的木屋老宅,在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中枉然的记忆着将要堙没的历史。新修起来的宅院只是个没有历史、冷冷清清的栖身之所,没有长年积淀出的黑屋顶,没有火塘陈年的碳灰,没有腌萝卜淌的满屋的酸气,没有墙上儿时的奖状、照片,没有边烤火边闻着掉在梁上的腊肉香味。前面改造后的老街有着修旧如旧的异常干净的外表,凛凛的风中只有一对扫街的夫妇和一个晒着挂面的老婆婆,清冷或喧闹就真的在这变与不变中吗?门外挂着晾衣架、鱼干、辟邪铜镜、破布鞋、拖布、芥菜头、米线,门板下面偶尔传来了一两句拌嘴声和一串哇哇的婴儿啼哭声,伴着麻将声。我没办法预料在前面的巷子里,是否会出现像沈从文返乡时重逢的绒线铺“小翠”,我想太冷了,姑娘们这时都该像猫一样地缩在炭盆边上才对吧。于是我返回头去看那个蹲着捡挂面的老婆婆,蹲在她身边好奇地问这问那,老婆婆只是和善地笑着从嘴里蹦出是或不是,那些面条像干枯如雪的白发一样,在等待中萎缩,然后变细变脆变小。我对老婆婆说我要上旁边的堤坝走一走,老婆婆说那上面冷得很。
酉水畔小舟自横的无人码头,有着同老街表面一样的清冷。看着水边独钓的渔翁和两个玩石子的孩子,忽然领悟到了“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的涵义。或喜或悲的时代,或喜或悲的人生,都流进了一条叫做生命的河流里,在河流中成长、湮灭,接着崭新的生命体以另一种形式继续着轮回。悠悠酉水河,当年桐油、木材、信件、砖瓦、生漆、釉陶、人事、五倍子、哲学、江湖艺人、方言就是从这条通道顺流而下,到达沅水,汇入洞庭湖,而后经历一系列的崎岖、险峻、坎坷,到达沪杭、巴蜀,去翻阅外面大千世界的那本厚厚的书的。


里耶出土的约三万枚、字数超过二十万的秦简,记载了短短的秦朝人们的书信往来,城镇规划,兴旺的商贸航运,功利主义的艺术、审美,千年的乘法口诀表,这些秦时文字或幽咽、或平淡、或官样、或凄婉、或繁华、或沉寂、或妍丽。那些如蚁的生命,是否真的见证并记载了中国历史上这个神秘王朝的坍倒呢?这一切只有在沉沉暮霭中勾勒出大致的轮廓,添加进色彩,赋予它声音,让那个曾经强悍无比、一统天下的秦王朝在大地上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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