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光绪《凤凰厅续志》中载:“凤凰营,足巨镇干镇六十里。有废城,在坡山西址,建于唐,为渭阳废县故治。”这就是建于唐垂拱年间的渭阳城,雄踞湘黔要冲,在苗家人的注视里已静默屹立了一千多年。可手中握着的历史资料所记载的此处风景与我眼前看到的这纵横的阡陌,迂回的绿水,斜照的夕阳,缕缕的炊烟,却有着天壤之别。这一派田园诗韵的古城,有谁会想到它曾是西通云贵要塞的刀戟搏击之地?
这已是我第二次敲开它巍峨的城门了,我对一个住在城内的老婆婆说我是来看望一位苗家姑娘的,问老婆婆可认得一对附近勾良苗寨卖刺绣的姐妹?老婆婆一边说着好、认识,一边又絮絮地向我道着她这片家园的历史。她带着我由屋后登上城墙,用手指着,告诉我说,有剧组曾在我们刚进来的那个门那里拍过《乌龙山剿匪记》,还有近年拍摄的《我心飞翔》也在这里取过景。她还说这里的南门因为总是失火早被封死了,北边的“日光门”只有家中有了丧事才由此门出人,东边的“和育门”是当官人走的,逛过古城出东门,便能“官运亨通”了……
我不想再去深究那些飞檐翘角是从何时起变得不再雄伟壮观,那些箭垛炮台又是因为何事曾经气势逼人,或者那些苔藓与野草塞满的石头城墙是否还残存着已逝的足音。我问老婆婆:“现在这城墙还是不让你们随便上吗?”她的叹息给了我肯定的答案。我知道这又是一片被旅游开发公司买断的家园,他们自己的家园如今连上去随意行走都变
得难以实现。老婆婆没有再多说什么,我却知道古城心底的荒凉与凄冷,是无法同匆匆来又匆匆去的过客言喻的。
“春霞,春霞,有人找你!”老婆婆笑着把在别处看店的春霞领到我面前。“你是……”“你长大了。”这个当年穿着一身朴素苗服,手把手教我学绣花的十九岁姑娘,已蜕尽了满脸稚气,出落成不再穿苗服的成熟大姑娘了。春霞把她母亲也叫了来为我介绍,她妈妈放下手中为鞋绣着花线的针,抬头看了看我,又和女儿说了几句苗话,便对我绽开了她锁着的眉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古城没有了初次见面那日的微雨,但我看到这眼前的人儿,却清晰地记起那日微雨中我与春霞和她姐姐一同洗莴笋、淘米、炒菜、站着吃得很香的样子。我说:“怎么没看到姐姐呀?”春霞说:“生孩子出血多,还在医院住着。”我想像不出她清丽消瘦的姐姐怀孕后的模样,我只隐隐约约觉得春霞和她姐姐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到她们曾跟我描述过、我在照片中看过的美丽的勾良老家了。 在古城黑暗来临前短暂的温暖黄昏里,我和春霞在一起,听牛儿的牟牟声,我赞扬她精致的绣花鞋,我们说到在凤凰工作的比她大十岁的男友,一起整理货物,挑水,上门板,换上漂亮衣服和她妈妈说再见,快乐地踩着影子出城门,在回凤凰的班车上睡觉,遇到戴眼镜的清瘦背包客,两个姑娘在老房子吃饭,讨论起她的婚期和婚前的失落,以及她如何守着黄丝桥上的稻草、雨季、杏花、燕子、粮食……若即若离且凌乱无序的古城故事,就这样走人我梦中,变成了我永远无法摆脱的情结。
到达:
先坐古城到汽车站的临时班车,之后再换乘去往阿拉方向的班车。过了南方长城后有一段路正在修理中,不是很好走,尘土较大。大部分班车只到阿拉营,因此还需乘坐1公里左右的三轮蹦蹦车。
游览时间:
1-2小时。
旅游手记:
1、尽量不要购买城内出售的祖传古玩器物,一千多年前遗存的文物,究竟有多少可以供当地人一批批地卖给游人,谁也不清楚。
2、黄丝桥古城不远处还有个小苗寨,去里面参观无非也就是看看苗家男女表演的歌舞,学着跳跳竹竿舞,再拍一下漂亮的苗家姑娘罢了。
3.这里的票价比较有意思,一边是由旅游公司收购后的售票点,一边是村民自己办的渭阳花园的售票点,购买两种不同的票的区别在于前者可以上古城墙,并且配有免费的讲解员,而后者就只有由老乡带着站在自家屋顶上望望古城,如果要求老乡带你上 古城墙上去看看,那只得等正规售票点的工作人员不注意或他们下班后才可以,这一点对于外来的游客来说恐怕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本地的村民来说就不得不说是耻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