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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人才辈出的许村


清晨的迷雾中,坐车从歙县出发,沿着歙许公路一路向东北方向行驶,富资河蜿蜒相伴流淌,公路两旁有成片的甘蔗田和菊花田。一路过了富竭、徽城,无数的村中静默着。擦肩而过的行人也不多,只有汽车的马达声和车窗的震荡声在耳旁连绵不休。过丰口村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薄雾散尽,富资金河也开始了一天的流光溢彩。
一路颠簸到了许村,村长正在桥头值班,他是个热情干练的人,十分熟谙本村的文史。买了票后,因为几乎没有游人,所以他便带我进村去看。
许村地处古徽州府和安庆府之间的徽安古道上,北面便是黄山的主脉箬岭,旧称富资里,亦名溪。南梁时,新安太守任羡慕此地山川绝佳,卸任后便隐居在此。之后,唐朝户部尚书许儒为避战乱,亦迁居于此,其后人繁衍成为当地巨族,是为许村。明清时期,许村已贵为徽州第一进士村,歙县“许国坊”的主人许国即许村许氏后裔,在近代更是出现了一门五博士四院士的盛况。



高阳桥
进村必过溪之上的高阳桥。许村高阳桥为双孔石墩廊桥,里面挂着一块“永镇安流”的横匾,桥柱下是一溜的大红灯笼,其南侧佛龛里供奉着一尊姿态安详的南海观音菩萨。透过廊桥上的圆孔窗洞可以看见溪两岸远远近近、高低错落的粉墙黛瓦倒映在溪中。阳光透过廊桥墙上的窗投射到廊桥中,从桥头到桥尾,一字排开的圆形光斑在桥面上闪耀。听着桥下汀淙的流水声,走在廊桥光影剔透的空间中,仿佛感觉到了时光在安静地流淌。
穿过高阳桥,迎面便是一座四柱三间五楼式的“双寿承恩”牌坊,这是明代隆庆年间,朝廷为许村时年101岁的徽商许世积和其103岁的夫人宋氏一起立的“瑞侣”坊。坊柱上的倒爬狮子瞠目裂嘴,形象古朴,爬满了苍苔,一看便知道这是典型的明代石雕风格。承恩坊上的石雕无一不是长寿的祥瑞符号,石色苍黄,刀法古朴,虽不够细腻精巧,却也栩栩如生。那上面的青苔斑驳了流年,经历了雨雪风霜,灰了又绿,绿了又灰,写满了沧桑。
双寿承恩坊前便是村巷,左转是一座过街亭,名为大观亭。过了大观亭之后便是三间五楼的五马坊,许村长解释说,“五马”是明代对知府的雅称。五马坊的造型极有气势,与大观亭前后相对,位于同一条轴线上。这是明正德二年(公元1507年)为许村籍福建汀州府知府、抗倭名将许伯升所立。
穿过悠长又斑驳的街巷,许村长带我来到了许村历史博物馆,他说这里原来是观察第,明时为观察使许天相的府邸,之后改为许氏宗祠。许氏宗祠为典型的徽派院落,前后三进,每进院落都是“四水归堂”式,即天井四角的雨水顺着天井四角归流天井中。在徽州民俗理念中,水为财,所以‘四水归堂”讲究的是财不外流。


中进的正堂为敬爱堂,上悬“齿德达尊”、“大宅世家”等匾,正堂四面的墙上悬挂着许村籍的多位历史名臣及大儒的画像、生平介绍等。逐个看去,有唐宰相许敬宗、清大学士许国、末代翰林许承尧等,可谓名臣辈出。后进祠堂上悬有一匾“奋冀南天”,匾无落款及抬头,仅有四字,从匾的文字及正文来理解,当是为纪念时任福建汀州府知府的许伯升而书。
据《许氏族谱》记载,许伯升兄弟一共六人,其六弟为许周安,年二十四岁卒,英年早逝,而其妻胡氏尚有遗腹子在身,许伯升便选了几位老妇人来伺候弟媳妇,直到侄子出生。终胡氏一生,享年七十二岁,凛凛冰霜,不曾出门庭一步。清嘉庆年间于此地筑祠以纪念许周安及妻胡氏,朝廷欲牌坊来旌表胡氏的贞德,因胡氏有遗愿在先,不许立,所以作罢。在封建社会,朝廷的旌表对于一个因封建礼教而付出了极大代价的女人来说,应该是莫大的荣耀,可这却不是胡氏想要的,胡氏的故事虽未留下一座实实在在的牌坊,却令无数世人唏嘘不已。
溪畔至今遗存的还有任公钓台、云溪堂、大邦伯祠、薇省坊、三朝典翰坊以及西洋风格的许村仪耘小学等。建于明嘉靖年间(公元1522~1566年)的大邦伯祠尤其有气势,值得一看。祠堂前后共三进五开间,用了99根木柱,显得恢弘壮观。
风雨廊下挂着许家一门五博士四院士的介绍,许村长便挨个给我讲,他说得很带感情,眼里满是自豪。许家泽非常重视对下一代的教育,他的5个儿子个个非常优秀,创下了许氏一门同代留学人数之冠,这不仅是许村的奇迹,更是徽州空前的荣耀。我想起了先前路过的许家泽故居,不显山不露水,不注意的话还真不知道那座门庭里走出了这么多风云人物。许家的五个儿子分别是长子许本震(德国耶纳大学哲学博士)、次子许本纯(美国伊利诺斯州立大学工程研究院采矿博士)、四子许本学(日本东京帝国大学法学博士)、五子徐本谦(德国汉堡大学医学博士)、六子许本怡(先后留学美、英,获哈佛、伦敦等大学商业管理硕士学位)。五人学成归国后,都成为所在领域的领军人物,堪称国家栋梁。不仅如此,在历史的大是大非面前,许家也有着非凡的判断力和清晰的抉择。
许村的历史人文遗迹众多,人文传统根生叶茂,薪火相传。在徽州历史的长河中,这样的奇迹无可复制,它只属于唯一的许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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