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西递的大静与古朴之美

西递
泮池边现存有一座建于明万历六年的“胶州刺史”牌楼,石料为黟县青,这是为明代西递籍进士胡文光所立的牌坊。这座牌坊既不同于徽州地区常见的四柱冲天式,也不同于歙县许国坊那般显赫至上,它石色古朴而雕艺精湛,岁月的风霜也难掩它的富丽堂皇。牌楼的正上方刻“恩荣”,花板上下刻有动物浮雕及文官、武将、八仙,题材及寓意都非常丰富。
  
过了泮池,从村口沿大路街进村,不多时,便到了追慕堂前。追慕堂里面供奉着胡昌冀等先祖牌位,四面墙上挂着胡氏家训等。不知内情的游客往往会被上面唐太宗李世民的牌位搞得脑子一时短路。认真地读了胡氏家训,惊叹李唐后人在迁至西递之后,仍能遵承祖训,在创业、为官、齐家、治学等方面的宗法规矩依旧景然有序,这些东西在今天依然没有过时。在家族文化的影响下,明经胡氏的后人多出仕宦、徽商大贾,明清以来尤为兴盛发达。
  
追慕堂两侧向南分别是直街和横路街。直街巷尽头临前边溪就是大夫递,为胡文照故居。这是一座三进院落四合院格局的老宅,门窗及冬瓜梁上的木雕极其精美,放慢眼光慢慢地去欣赏,便能想象到古时的工匠是怎样来雕琢这美丽光阴的。沿着胡文照故居窄窄的木楼梯上到二层,楼梯休息平台的拐角处有个小小的木门,小而尺度宜人,充满了亲切的气息。阳光从天井上面透过玲珑的木雕窗射进二层厢房,光线是那样的柔和,木地板上的细尘响应着探寻的脚步轻轻翻起;燕子的泥窝建在雕梁画栋旁,它们飞来飞去间,岁月便逐渐苍老得一如这暗淡了颜色的木雕。
  
这里的方言较容易听懂,一些词汇的用法称谓甚至和粤语相近,你不能不惊奇中国乡土语言的渊远流长。比如:这里吃早饭的说法是吃天光了么?晚饭是吃落昏了么?而粤语里的大天光即天亮的意思,讲太阳下山、下雨、下雪之类也是惯用落字。由此便不难体会到我们的先民是如何迁徙、聚居、繁衍,才形成今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多样化的文明形态。
  
早起顺着小巷走,会看到村人端着饭碗在家门口吃饭,三言两语跟左邻右舍拉着家常。偶尔还能碰到婚礼,小伙子们沿着老巷噼里啪啦地放着爆竹,新郎新娘手捧鲜花,挽手走过千年的青石板路……
后边溪路上,阳光在马头山墙上画成了斑驳,潺潺溪水流过,母鸡在散步,狗儿在晒太阳,学生们在写生,妇人在溪中洗菜,马儿踏过青石板路,蛩音回响……这是一生难以忘怀的慢时光。
  
西递有大静之美,三言两语难以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