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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聆听平江路上的婉约小调


午后时光,平江路上一派静谧安详。柳丝斜垂,阳光照在河水上泛起粼粼波光。小桥流水,粉墙黛瓦,车水马龙的喧嚣嘈杂瞬间被挡在万丈红尘之外。青年旅舍内推出几辆自行车,年轻的男男女女骑行着进入纵横的巷陌。临水的茶楼敞开着门窗,窥得到内中八仙桌青瓷茶具的幽幽古韵,也有茶馆的藤椅摆在了河边柳荫下,三两个知心朋友细细私语,偶然走过挑着竹筐、售卖莲蓬的大嫂打破这片沉静,碧盈盈的莲蓬清香飘散于空气之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平江路、中张家巷、全晋会馆,幽深的老宅内传出了悠扬缠绵的唱词。雕梁画栋的古建筑重新粉饰一新,六百年昆曲再次登台,古老的戏曲艺术与古老的建筑一般,在风雨飘零的时光荏苒中没落过、折损过,终于等来了时代变迁的新生,还是那一曲唱词节拍,还是那一袭锦袍绣裙,还是那一方小小的戏台天地,台下却已斗转星移,变了乾坤。只是那水袖宫扇对镜簪花黄,那缠绵儒雅风流相思意,那一颦一笑,一唱一念,婉约轻柔间挥洒的独独还是属于苏州的风情。
于是,在这样这一个下午,我们似乎追忆着时光而去,回归古典婉约的时代。这一边是含羞默默的千金小姐,风流倜傥的清俊小生,才子佳人情意绵绵终成眷侣;那一边是身手矫健的短打武生,插科打诨的小丑搞笑,轻松幽默中也赢得掌声连连。在古老的会馆内没有太先进的音响手段,却并不妨碍一份天音流转,绕梁不绝。
 
走出昆曲博物馆,隔壁相邻的老宅内又另有一番风景。状元桌,盖碗茶,一男一女端坐台上,穿的是大褂旗袍,弹的是三弦琵琶,一段历史风云或者豪侠演义便说说唱唱地摆开了阵势,这就是苏州的评弹。



如果说头顶非物质文化遗产桂冠的昆曲是优雅清高的阳春白雪,那么同样唱着吴侬软语的评弹在苏州人民的日常生活中则显得更加平易近人。梅竹书苑、光裕书场、品芳茶社、钱塘茶人,有评弹表演的书场和茶社比比皆是,全中国最美丽的声音皆汇集于此。即使你听不懂那唱词里的故事情节,品不名起承转合的抑扬顿挫,弄不清为什么入神、为什么等待、为什么释然,即便是这样,那也是无伤大雅的事。音乐节拍中流淌的是姑苏雅韵的气质,说唱谈笑间透露的是生活笔墨的市井烟云。就作为一个外行人,混迹于本土的老苏州中,茶馆里听一场评弹,在弦琶琮铮中逍遥自在吧。
然后你可能会惊讶地发现,走在古城之中,似乎耳边随时会飘过评弹,或是某一间酒肆茶楼的余兴节目,或是在华灯初上的山塘街的绵绵之音,又或者,走进深弄小巷,停靠河边垂柳,一抬头,一转弯,一凝眸间,突然被这份悠扬的曲调弹唱击中。原来他是这样鲜活地流转于苏州的生活瞬间。他是这样通俗自然毫不矫揉造作,于是在这一瞬间,时光停驻,我为它彻底痴迷了。


这就是苏州的平江路,在水乡风物的巷陌格局中打造出了一番精致婉约的小资新情调,这里的某家咖啡馆、某间书肆、某个甜品屋、某间青年旅舍,都在无声中传达着一种散漫逍遥的从容自若。
路过一家艺术桥画廊,传统的江南老房子里展示的是新派的当代艺术,简单粉刷的白墙上悬挂着艺术家的作品,静寂无声的氛围内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平江路上有不少这样低调而宁静的小画廊,也许我们在都市的喧闹中已经很难有赏析艺术的空间,而在这里,终于看一停下来给浮躁的心一点高雅的熏陶。在这些画作里总是能看到来自苏州的灵感,这里的粉墙黛瓦、小桥流水、园林亭阁,虽然变幻了抽象的手笔,掺杂了夸张的色调,却仍然是永恒不变的姑苏主题。


一家叫做天空之城的概念书店成为文艺青年流连驻足的地方,这里有用书籍压制成的柜台和可邮寄给未来的明信片墙。听着柔和的音乐,喝着浓香的奶茶,游客可以在明信片上信手涂鸦,也可以静静阅读一本自己喜欢的书。这里地书籍无疑都很小众,能找到一些别处很难寻觅到的孤本,也许不知不觉中就在这间温馨的小书屋内度过了一个下午的悠然时光,可能什么也没有买,但老板和店员仍然愿意和你成为朋友。书店位置在明堂旅舍北侧,小店原创明信片非常精致。



走入一家叫做抽屉的布艺小店,这里因该是女生的专属领地,铺着红格子台布的桌子上摆放着小巧的缝纫机,墙上挂满了各色精致布艺作品。你可以在这里一边品尝甜点,一边学习手工,自己动手做一个卡通娃娃也许就是今天最大的收获。这样精致独特的小店还有不少,在这里并不是享受购物的乐趣,还带来了一份洗涤心灵的体验。
走得累了时,一家叫做桃叶铺的甜品小店可以歇脚,很小的空间,简约朴素,双皮奶奶味浓郁,细腻如同羊脂,西米露圆润晶莹,姜汁撞奶滑嫩的仿佛豆腐块。几样小小的甜品,甜甜蜜蜜地滋润味蕾,也滋润心灵。如果还不过瘾,再去品芳茶室叫上几样小吃,桂花糖芋艿、酒酿圆子、蟹粉小笼、绿茶佛饼、泡泡馄饨,每一样都精致可爱,都回味着甜腻婉约的姑苏风味。
平江路可以让你轻松悠闲度过一天的光阴,寻觅小店也好,泡茶馆也好,听评弹或者昆曲,抑或只是漫无目的的闲逛,这里总能找到让你钟情的时光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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